堂内鸦雀无声,端坐在上首的四位大儒,此时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其中也就属青阳居士最为淡定,他毕竟见惯了大世面,早已将喜怒不形于色练就的炉火纯青。
在场诸人当中,也属他造诣最高,能品的出秦陌这首诗到底有多妙。
单从此诗来看,此子胜过长风百倍。
与此同时,白子良也把这首诗在心中默读了几遍。
他虽然是个蛮横武夫,不晓得诗文中蕴含的真意,但读罢之后,也知此诗有多么惊艳绝伦,气势磅礴。
他偷看了几眼其他大儒的反应,心中已是有了定论,脸上笑容越发浓郁。
看来这次文会上,他们上阳学宫前十的席位,肯定是稳如泰山了。
秦陌果然是师尊布下的棋子,这颗过河卒,真是妙不可言呐!
殊不知,王老头若是得知此间的情况,怕是会惊的连下巴都掉下来。
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秦陌还有这方面的才华,让秦陌来参加文会最开始就是一时兴起而已。
一方面是秦陌书院弃徒的身份,可以用来好好恶心书院一把。
另一方面嘛,才是真正的牵扯到了他的一些谋划和布局。
白子良是早就猜到了秦陌定然会搞事情的,可苏玥却是从头到尾都一头雾水。
此时,她震惊万分的看着秦陌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这首诗。
居然能是秦陌作出来的?
她心底一百万个不相信,可忽然之间,她的脑海当中灵光一闪,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块琅嬛玉佩。
琅嬛玉佩是宫主的随身之物,比常慎远拿出来的那方砚台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而秦陌刚入学宫没几天,宫主便将此玉佩赠予他,这定然是早就知晓了秦陌的满腹才华。
苏玥忽然回想起了,她第一次见到秦陌的时候。
秦陌当时彬彬有礼,儒雅随和,可谓是一身的书卷气,实打实的读书种子。
可后来,她慢慢的对秦陌产生了误解,认为他是一个祸害。
那么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,产生这种念头的呢?
苏玥皱眉思索,很快的,她便舒展开了眉头,恍然大悟。
是了。
是从叶天琼出现的时候。
从一开始的当面殴打,在山水道场一刀扬名,到后来的挑战老生入住紫竹林。
这一切都有叶天琼的影子,都是那厮在旁怂恿。
理清思绪之后,苏玥算是彻底明白了。
秦陌从一个好端端的读书种子,沦落到去了武院修行武道,弃置书卷而不顾。
这都是受了叶天琼的蛊惑。
我上阳学宫,竟有如此贼子!
苏玥眯起了眼睛,看向一脸兴奋的叶天琼,不禁捏紧了桌下的拳头,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。
白子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,但并未多说什么。
他知道苏玥向来就是个要强的性格,为了每年的文会,苏玥里里外外操劳了许多。
而今,上阳学宫终于培养出来了一个可以力压清风书院的弟子。
想来师妹现在一定很欣慰吧。
更难得的是,秦陌还有极高的武道天赋。
自身能够文武双全,又有师尊青睐,将来成就必不可估量。
想到此处,白子良的嘴角又略微扬起了几分。
而另一边的叶天琼,却是收起了笑容。
他刚才忽然打了个冷颤,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意,萦绕在他的身边。
叶天琼顿时警惕的看向清风书院的弟子,心中冷笑。
一群虚伪的东西,吟诗作赋比不过我大哥,现在想要玩硬的了是吧。
“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,小爷一个能打你们十个。”
叶天琼丝毫不犯怵,踩着面前的桌案大声喊道,间接打破了文会尴尬的气氛。
众人齐齐看向了他,俱是摸不着头脑,看不懂这厮凶神恶煞的到底是想干嘛。
见状,白子良轻轻咳嗽了一声,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他这边。
“慎远兄,此诗如何啊?”
被白子良卡在微妙这个时机发问,常慎远顿感难堪,脸色不断变幻。
这个问题对他来说,着实是一个天大的难题。
凭心而论,秦陌此诗绝对是文会的头名,若是细想一下,再往前数十年,依旧无人作的诗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。
可关键是,他刚刚才把自己随身砚台赠予了范云琅,搭上了青阳居士。
甚至于,日后若是能再加把劲儿,他说不定还能搭上户部尚书的关系,进入太子一脉的核心当中。
可这个问题一旦回答不好,让青阳居士心中生了嫌弃,他刚才所做出的种种努力,可就全都白费心思了。
贼子。
上阳学宫果真是一群贼子!
常慎远心中权衡了一番,咬了咬牙,今日宁肯舍弃大儒的脸皮不要,也要力捧范云琅。
他习惯性的哈哈大笑了一番,正要出声。
上首的青阳居士在此时忽然开口插话,苍老的声音转瞬之间传遍厅堂。
“此次文会诗之一道,由上阳学宫弟子秦陌,拔得头筹。”
闻言,常慎远惊讶的看向青阳居士,眼神当中顿时有着几分感动。
而堂下的数百名弟子,顿时便炸开了锅。
要知道,自从上阳学宫开创以来,还从未有弟子在文会上出过如此大的风头。
他们清风书院不管是在哪一方面,向来都是压了上阳学宫好几头,
可如今,青阳居士这话一出,便代表着承认了书院在诗道上,败给了上阳学宫。
此事要是传出去了,清风书院可就是正儿八经丢了天大的颜面。
这青天大陆亘古以来,从未有人撼动过的儒家圣地之名,从此之后也是有了一丝的裂痕。
而这些,全都是秦陌一人做到的。
不过大儒们都还没开口,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弟子的操心。
而此时的青阳居士,依旧是耷拉着眼皮,似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。
“云琅,莫要气馁,此事对你来说,正是应有的磨炼,需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
你要谨记,谦卑恭逊,奋发图强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如此方能成就大儒。”
青阳居士淡淡开口,俨然是瞧出了范云琅此时的心神有些不定。
他刚刚说出的话,是动用了浩然正气的。
一字一句,就如同暮鼓晨钟一般,敲在了范云琅的心头,振聋发聩。
三言两语之间,便将此事定性为了荆棘磨炼,强行将秦陌化为范云琅的磨刀石。
日后若是范云琅一路扬名,秦陌默默无闻,那自然没有任何影响。
可一旦两人俱有声名,那么范云琅只需成就大儒之前,赢得秦陌一次。
便可在浩然正气的修行一道上,迈出一大截,甚至可以踩着秦陌跨过大儒门槛。
这便是儒家大儒独有的手段,口含天宪。
范云琅体内浩然正气自行流转,直冲云霄,他对青阳居士躬身行礼,道:
“弟子定谨记老师教诲。”
见状,其余三位大儒齐声称“善”,面露笑容。
他们自然看出了青阳居士的手段,心中得意万分。
任凭你上阳学宫有不世出的天才又能如何?
最终还是只得给我清风书院徒做嫁衣罢了。
然而,终究还是得意的太早了。
他们似乎都已经忽略掉了堂中站着的另外一人。
秦陌虽然不知道口含天宪是什么玩意,但仅仅诗道上碾压范云琅,断了他想要在文会上借此扬名的念头,并不足以解秦陌心头之恨。
所以,秦陌缓缓握住了腰间佩戴的长刀。
出门时特意带了把刀,就是为了在这一刻用。
他向来,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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